照片來源:自由之聲廣播電台/聯合新聞網
【平埔族群的罕見姓氏】台南左鎮新化山豹部落(澄山社區) 嘉南平原最後的西拉雅、新港社的後代 哀、穆、萬、毒、秘、力、買、兵、羅姓等
探討「山豹」的歷史
中國時報 / 記者李嘉鑫〔1998-06-26〕
福爾摩莎部落之旅‧平埔族 嘉南平原最後的西拉雅人
這兒舊稱山豹部落,仍有純正、樂觀、和藹、誠實的平埔族人,辛勤地種植出口味獨特的麻竹筍以及...
平埔族人曾經是廣布於台灣西部平原的原住民,經過漢人三百年來的強制同化,一般都認為他們早已消失、融合於所謂的「台灣人」之中。然而,就在台南縣左鎮、新化交界的丘陵地帶,至今仍然有純種的平埔族人聚居,當中最典型的,就是舊稱「山豹」的西拉雅族部落了。
西拉雅族是台南平原的平埔族人,在鄭成功時代,以新港、目加溜灣、麻豆、蕭壟等四社人口最多,所以有人認為西拉雅就是從「四大社」的閩南語諧音而來。
從文獻追尋,山豹村民應該是新港社的後代,根據日治時代族人口述,新港社人是從海外漂抵台南喜樹,再擴大到市區赤崁。清朝以後受漢人壓迫,逐漸沿著新市、左鎮、內門往內山遷徙,有關他們最翔實的記錄,是一八七一年英國攝影家湯姆生(John Thomson)從台南府城經左鎮到六龜的見聞,他記錄說:
平埔族人體膚近似山地原住民,但是身材較高,他們的體力非常好,經過一天苦工後,不像漢人那樣愁苦,仍然毫無倦容而愉快,平埔族人樂觀、和藹而誠實,除非與漢人混居,否則家裡都不用鎖門。在我雇用平埔挑夫的旅程裡,行李從不上鎖,而且也未遺失任何物品!
目前山豹部落九十%以上都是平埔族,從他們姓哀、穆、萬、毒、秘等百家姓找不到的怪姓就可瞧出大概,附近某些台灣人至今仍然粗鄙地說他們是「平埔番仔」,從村人彷彿魯凱族、關島人、馬來人的奇妙輪廓,更予人無限的歷史想像空間。
已有一○二年的基督教「澄山」長老教會,是凝聚山豹社人的信仰中心,這座完全由村人祖先自力建築的教堂,頑強地屹立在燒香拜拜的漢人聚落包圍之中,暗示著這支碩果僅存的西拉雅人,真是上帝特別眷顧的奇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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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獨門馴狗文化》善養獵犬 野外好伴侶
當年,西拉雅族是與荷蘭人關係最密切的原住民,荷蘭人向西拉雅族購買鹿皮,賣給正值戰國時代的日本諸侯製造甲冑,而西拉雅人則依靠獵狗替他們獵鹿。西拉雅人不僅是最善於養狗的人,馴狗技術也是他們最高段的傳統文化。
即使時至今日,山豹村民仍然普遍保存這種獨門的馴狗文化。所不同的是,在台灣土狗幾乎絕種的今天,他們懂得利用各種洋狗的特性,育種出別具一格的追獵犬,當中最具代表性的,就是由英國獵兔犬與尋血獵犬雜交而出的萬能獵狗了。
山豹部落的哀德道、羅萬來、哀昆發,都是享譽南部山區的馴狗人,他們培育的獵狗只要放出去,都會自動把附近山區的山鼠、野兔、果子貍咬回家獻給主人,當中最大的紀錄,甚至還有重逾十四台斤、俗稱山耗的鬼鼠,這種當年隨著荷蘭運甘蔗種苗船而偷渡台灣的歸化動物,連家貓見著都會打哆嗦,遇到山豹村民的獵狗,卻只能俯首稱臣了。
據說曾經有慕名而來的獵犬迷,手捧六十萬現金懇求,要村人隨便選一隻主人不想要的獵狗出讓,這六十萬就雙手奉上,可是清貧的山豹人依然不為所動,只因為在西拉雅傳統中,狗是男人最好的野外伴侶,人狗間的主僕之情,是一輩子不能背棄的義理。
《悲情觸法人》背土槍獵山羌 身陷囹圄
法律若脫離現實,會變成擾民的惡法,如果優勢族群硬要把自己主觀的律法強加於少數民族之上,法律更將淪為迫害弱勢者的工具,最近在山豹部落就有一位平埔族人,因為嘗試恢復自己的傳統文化而身繫囹圄。
從小就是基督徒的山豹社人哀燕足,兩年前開始不斷夢見死去的祖先,頻頻央他重建早已被牧師禁絕的「祖靈架」。
這種類似漢人神位的祖靈架,是一個掛上山羌與野豬顱骨的竹架,因為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,祖先的請求也日愈哀切,於是,僅為識字程度的哀燕足,在不知法律為何物下,從傾頹的穀倉揀到先人棄置的破槍,換上新槍托後,帶著獵狗進入山區追獵,狗兒很快咬到兩隻山羌,就在哀燕足下山途中,連槍帶羌一齊被警察逮到,旋即以違反槍砲彈藥管制條例與野生動物保育法起訴。
哀燕足所面對的,是至少五年以上的徒刑,外帶野生動物保育法的五十萬罰金,刑滿後還要拘提去接受三年的強制勞役,對於全家整年生計只靠一斤五元麻竹筍來維持的哀燕足來說,這可能還是小事,最大的不幸,恐怕是等他服刑期滿返鄉,他的妻子、兒女可能因為家庭破碎不知流落何方,他們很容易因為生活無著鋌而走險,而這個悲劇的社會成本,最後還是要由整個台灣來共同承受!
台灣黑槍氾濫的確很嚴重,但是危害治安、威脅民眾生命的,是黑道走私的制式槍械,而非原住民的簡陋土槍,像哀燕足這種不諳法令而誤蹈法網的平埔族,在六龜、內門、南化山區可說比比皆是,他們是原住民,卻因為官方不承認,而無法像山地原住民那樣在法律特准下持槍狩獵,從這個角度來看,平埔族不啻是台灣最悲情的邊緣人了。
《菜寮山神秘隧道》僅容一人通行 繪聲繪影
在台廿線省道、左鎮化石館斜對面的菜寮山上,有一條貫穿山腰的神秘隧道,洞內大小剛好僅容一人通行,隧道左拐右彎,又有許多石階起伏與岔路來會,它的年代與用途至今依然無法明瞭,為這個許多平埔族聚居的農鄉,增添一處繪聲繪影的據點。
根據隧道地主莊重發說:早在他孩提時代,就曾因為家豬跑到洞內,必須用煙薰而知道隧道的存在,等到幾年前他雇怪手整地時,意外在隧道的山頂,發現一個甕底擱置清代銅錢的骨骸罈。當晚骨骸的主人就托夢給他,說他名叫林韜,是隧道的所有人,翌日莊重發到鄉公所遍尋從日治時代到今天的戶口資料,卻一無所獲,即使遍訪耆老,也無人能說出具有說服力的來歷。
由於莊重發在此經營尚品土雞城,唯恐客人好奇闖入隧道,他不得不雇工在隧道內築牆,以免不知情者迷失於深處,這一座施工相當細膩、功能卻讓人百思不解的隧道,應該是學術研究的有趣題材。
《惡地形的土產》麻筍甜鱉肉補 味美
山豹位於台南有名的「惡地形」裡,這處丘陵區土質既惡又貧,乾季時硬如水泥,雨後則變成爛泥巴,因為不適農耕,免於漢人覬覦,所以才有西拉雅族喘息的餘地。
倖存在這塊惡地形的西拉雅人,百餘年來都過著靠天吃飯的苦日子。「看天田」無水灌溉,一分地經常收不到百斤穀子,村民必須四出做苦力才能免於挨餓,以部落九十三歲的長老哀添丁來說,他自幼父親失蹤,五歲便開始往返鄰村幫漢人餵牛,十五歲就過著黎明即起、夜晚摸黑返家的駕牛車運貨生涯,直到七十八歲一隻眼睛被竹枝打瞎為止才退休;而他已經過世的母親,則抱病種田撫養小孩,幾乎天天從早到晚在田裡忙,悽慘的景象是:每忍痛掘一下鋤頭,就禁不住苦歎一聲。
時至今天,山豹人依然過著清苦的日子,麻竹是最大宗農產,這裡的竹筍由於土質特殊,再加上售價低賤用不起肥料,幾乎成為野生狀態,可是它的甜度與脆嫩,卻會讓人誤會這是極品的綠竹筍。
這裡的麻竹筍只要切片加清水同煮,連湯汁都會甘甜如糖,它會讓習慣麻竹粗糙與苦味的人,在大吃一驚之餘,連續吃上好幾斤。
山豹另一個特產是鱉,這裡的鱉是粗放在泥底池塘、彷彿野生狀態,和一般養在水泥池、池水濫混抗生素,容易有藥物殘留與抗藥細菌的「飼料鱉」不同,牠乾淨、安全、風味較佳,或許有人會認為也較滋補。
自從前幾年大陸馬家軍長年以鱉補身,而在奧運迭創佳績之後,鱉的妙用紅遍大陸與日本,台灣鱉更一船船走私到大陸,創下台灣水產回銷大陸的先例。
鱉肉非常滋補氣血,凡是身體虛弱、氣若游絲、畏寒怕冷、或是手術後的人,吃鱉幾乎有立竿見影的妙用,牠是造訪山豹者不該遺忘的土產。
《行家帶路》分屬新化左鎮 可借民宿
由於一條紅水坑溪的劃分,目前山豹部落分別隸屬新化鎮礁坑里與左鎮鄉澄山村,遊客可以從台南市往左鎮的台廿線省道,在新化鎮轉往虎頭埤後門,然後循「九層嶺花園遊樂區」的指標走,過遊樂區後,一直到澄山教會之間的丘陵地帶,就是山豹部落散布的區域。
從山豹的丘陵棱線上,可以清楚遠眺台南市區的高樓大廈,這裡晚上非常涼爽,只要事先聯繫好,甚至可以借宿農家或共進午餐。
【新聞稿資料來源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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